圈小蛙
彼得·安德烈亚斯·蒂尔（Peter Andreas Thiel，出生于1967年10月11日）是一位德裔美国亿万富翁企业家、风险投资家和政治活动家。他是PayPal、Palantir Technologies和Founders Fund的联合创始人，也是Facebook的第一位外部投资者。截至2023年6月，蒂尔的净资产估计为97亿美元，在彭博亿万富翁指数中排名第213位。
本文是圈小蛙转自媒体《Insider》的独家报道。彼得·蒂尔（Peter Thiel）多年来一直扮演多重角色：硅谷创始人，特朗普的巨额捐赠者，加密货币支持者，民主怀疑论者。
然而，还有彼得·蒂尔的另外一面，直到现在仍然保密：联邦调查局线人。
2021年夏，蒂尔开始充当“秘密线人”（CHS），向洛杉矶的FBI特工约翰·布玛（Johnathan Buma）提供信息，布玛专门调查政治腐败和外国影响行动。
蒂尔的长期合作伙伴查尔斯·约翰逊（Charles Johnson）是蒂尔十年来资助的极右翼运动中声名狼藉的人物，他在一份声明中告诉《Insider》，他通过介绍蒂尔与布玛相识，帮助招募这位亿万富翁成为一名FBI线人。
一位了解蒂尔与联邦调查局关系的消息人士证实了约翰逊的说法，他告诉《Insider》，约翰逊促成了蒂尔与布玛之间的关系。《Insider》通过另一个消息来源证实，联邦调查局已将蒂尔列入其注册线人的正式名册。
另一位与蒂尔关系密切的消息来源告诉《Insider》，虽然他们无法证实蒂尔是否是CHS的一员，蒂尔确实偶尔与布玛交谈。该消息来源表示蒂尔可能向联邦调查局提供的任何协助都应被理解为蒂尔逐渐疏远特朗普和更广泛的MAGA运动的一部分，而MAGA运动曾大力抨击联邦调查局和其他联邦执法机构。
重要信息的定期提供
FBI维护了一个庞大的线人网络，以监视有组织犯罪、恐怖主义威胁、极端组织以及其他犯罪和情报目标。根据FBI的“秘密线人政策指南”，这些线人不仅仅是偶然的线报提供者。
指南中说，秘密线人与FBI建立“一种关系，这种关系将永远影响个体的生活”。“[他们]将成为‘联邦调查局线人’或‘前联邦调查局线人’，反过来，他们的行为或不当行为将反映在FBI身上。”因此，招募和维护这些线人的过程受到严格监管，需要多层审批批准。根据该政策，只有那些能够“定期提供有价值的信息”的人才被授予CHS身份。
作为CHS，蒂尔被指定了一个代号和一个内部序列号，用于跟踪他的报告。他向FBI提供的有关外国联系人和硅谷内幕的信息将由他的案件特工及其同事进行审查和“验证”，或与其他信息来源进行交叉核实。
不涉及政治关系的报道
蒂尔拥有德国、美国和新西兰的国籍；据报道，他去年正在申请获得马耳他的护照。2016年，他向特朗普的竞选活动捐赠了125万美元，并在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的舞台上为特朗普背书。特朗普胜选后，蒂尔曾在其过渡团队任职。
约翰逊声称，他也曾是布玛的线人。他告诉《Insider》，他认为蒂尔向FBI报告的内容基本上局限于外国联系以及外国政府试图渗透硅谷的企图。蒂尔曾公开呼吁FBI调查谷歌与中国政府的关系。
约翰逊说，FBI告诉蒂尔不要报告与唐纳德·特朗普或其他美国政治人物的交往。
蒂尔资助的许多政治家，包括特朗普、俄亥俄州参议员万斯（J.D. Vance）和亚利桑那前参议员候选人布莱克·马斯特斯（Blake Masters），都曾多次在公开攻击FBI及其领导层。2022年，万斯（万斯的竞选活动和附属政治行动委员会从蒂尔获得1500万美元）错误地声称FBI非法窃听特朗普的电话。万斯指责该局“骚扰虔诚的基督徒”，并承诺阻止总统乔·拜登提名的司法部提名人。 （蒂尔的捐款大多发生在2021年初，在万斯的竞选活动和竞选过程中他提出的众多虚假言论之前。）
马斯特斯的竞选活动从蒂尔获得2000万美元的支持，他曾支持虚假的阴谋理论，声称卧底FBI特工煽动了2021年1月6日的叛乱，并指责在马阿拉歌执行搜查令的FBI特工是“追捕特朗普总统，因为他们恨他”。（与万斯一样，蒂尔对马斯特的大部分但并非全部捐款都发生在马斯特在竞选后期发表最具煽动性和毫无根据的言论之前。）
据报道，蒂尔计划在2024年大选中保持中立。
与联邦调查局做生意
蒂尔的一些商业利益依赖于FBI和其他政府机构作为潜在的收入来源。他在Palantir公司拥有10%的股份，这家数据公司已向联邦政府，包括五角大楼、中央情报局、国家安全局和联邦调查局，出售了超过10亿美元的软件和相关服务。一位金融分析师说，9月份与美国陆军签署的2.5亿美元的合同进一步证实了Palantir实际上是一家“政府服务提供商”。
据福布斯去年报道，蒂尔还支持了Boldend，这是一家间谍软件公司，将自己宣传为以色列NSO集团在美国的竞争对手，NSO的产品曾被FBI购买和测试。
约翰逊揭露了蒂尔与联邦调查局的关系，他是一名科技投资者和极右翼煽动者，与蒂尔和特朗普身边的MAGA政治操作网络都有长期联系。他自称曾参与创办Clearview（一家面部识别初创公司）和Traitwell（一家基因组学公司）。根据《福布斯》的报道，2017年，他与蒂尔合作，帮助审核和挑选特朗普过渡时期的高级幕僚。
约翰逊声称，他曾在针对Clearview的创始人提起的一起诉讼中声称自己是FBI线人。他告诉《Insider》他招募了蒂尔担任CHS，并把蒂尔介绍给了自己的上线、联邦调查局特工布玛，但目前尚不清楚蒂尔是否仍然是FBI的CHS。约翰逊告诉《Insider》他认为两人的这种关系已经解除，但拒绝提供详细信息；布玛在给参议院司法委员会的声明中写道，他被命令于2022年底勒令停止与他的所有线人联系。
约翰逊与特朗普和蒂尔的联系是有据可查的，但他也自称是一名“喷子”，有传播虚假信息和抹黑竞争对手的历史。在这次事件下，他的说法得到了其他两位消息来源的证实，同时也得到了第三位消息来源的部分支持，该来源表示蒂尔和布玛偶尔会交谈。
“加入或被击垮”
布玛于2022年8月作为举报人站出来，声称特朗普领导下的联邦调查局和司法部长比尔·巴尔（Bill Barr）在他努力调查鲁迪·朱利安尼（Rudy Giuliani）是否已被俄罗斯资产渗透时叫停了他的调查工作。
布玛在为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准备的一份声明中称，FBI总部关闭了他最有价值的线人，包括一个代号为“天才”（Genius）的线人，他曾报告极右翼人士参与策划了2021年1月6日对国会大厦的袭击。约翰逊告诉《Insider》“天才”就是他的CHS代号。《Insider》通过另外两个消息来源证实了约翰逊的“天才”身份。布玛的声明中未提到蒂尔。
约翰逊在给《Insider》的一份书面声明中表示，他以CHS的身份站出来，支持布玛作为举报人为联邦调查局处理线人的方式进行布玛认为必要的改革所做的努力。约翰逊说，他揭示蒂尔作为CHS的工作，是为了报复他认为蒂尔的风险投资公司Founders Fund做出的糟糕决策。
约翰逊还告诉《Insider》，他感到被背叛了，因为蒂尔没有投资他的创业公司，而他原本期望蒂尔会这样做，作为将他介绍给布玛的交换机会。约翰逊说，他告诉蒂尔，通过让联邦调查局了解他与外国政府的联系，可以证明他对美国的忠诚。
约翰逊表示，蒂尔与布玛合作的动机是，在奢侈财富不再像过去那样带来安全的环境下的一种避险手段。他提到了ProPublica对蒂尔避税行为的报道以及杰弗里·爱泼斯坦（Jeffrey Epstein）的死亡，后者据报道曾多次安排了与蒂尔会面。
“我告诉他要么加入，要么被击垮。”约翁逊说。
联邦调查局招募泰尔为 CHS，使他成为该局最重要的资产之一，但在与该局合作的右翼人士中，他并非孤例。特朗普本人曾在20世纪80年代初提出帮助FBI打击大西洋城的有组织犯罪。特朗普拥有的社交媒体公司Truth Social已经悄悄向FBI提供了威胁使用暴力的用户信息，尽管该公司试图从这些愤怒用户中获利。至少有两名冲入国会大厦的骚乱者也是FBI线人，被判刑的“自豪男孩”（Proud Boys）领导人恩里克·塔里奥（Enrique Tarrio）也是联邦和地方执法部门的消息来源，协助起诉了十多人。